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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EVAK】发作

☞Isak病了。Even产生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幻想。

☞练笔。是我的错,请别怪Even。evak永不落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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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

Even感觉自己好了一些。

 

他睁开眼睛,有些困难地把视线挪到了Isak的脸上。房间里并没有开灯,但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眼睑下的乌青颜色。还有那发红的双颊,仿佛把嘴唇的血色全部抢去了。

 

Even的手指动了动,紧接着所有动作都不了了之了。

 

一刻钟后,他从床头柜里摸来了自己的药——碳酸锂、喹硫平、丙戊酸钠,还有包装上莫名其妙画着个笑脸的普兰,它们和一些感冒药混在一起。如果在前些天拉开这个抽屉,你会发现它们是不存在的。

 

他还找到了Isak的病历,上面印刷着没有感情的字:免疫力性重感冒,然后是医生龙飞凤舞的建议。Even一个字都没看懂,但“注意休息”这四个大字写的规规矩矩,不知是否来自不同医师的不同手笔。

 

但Even显然不在乎这个。他放好了病历本,朝自己的嘴巴里扔了几片药。喝水的时候他呛到了,那些恶心的化学物质朝他的脑神经席卷而去,以至于他发出了干呕的声音。平时他可以忍住,但这次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了了。

 

Even知道Isak听到了响动,因为他看见躺在床上的男孩挣扎着起来。他睡的迷迷糊糊几乎是要晕过去,看起来不动人、不美丽,Even不想吻他,只想过去把他死死地捂在怀里面。

 

“一切还好吗?”Isak的声音听上去像吞了好几包纱布。

 

“当然、当然。亲爱的。”

 

“你吃药了吗。”

 

“当然、当然。我按着处方来的,你别担心。”Even用嘴唇贴着爱人的头发。但现在的Isak并不好闻,只是这会让Even感到安心,“嘿,我觉得我应该带你去趟医院……”

 

他看见Isak的眼皮开始打架,但男孩还是为Even留了一小条缝:“不了,我想睡了……”然后他充满信任地把头靠在Even的肩膀上,“明天就会好的……我们都会好的。”

 

因此Even只能把张开了的嘴给缓缓闭上了。他轻柔地去抚摸爱人的脸,那里温度极高,与Isak冰冷的双手无法匹配。他抱了Isak一会,但这样也无济于事。

 

Isak慢慢闭上了眼睛。他们就好像什么三流小说里的弃世情人一样即将要抛弃生命,成为永生永世的一尊雕像。

 

Even被这样的想法所取悦,于是他亲了亲Isak的脸颊。而Isak也用了一个微弱的笑容来回报这一切。紧接着他们以一种虔诚的方式躺下了。

 

Even松开Isak,然后给对方盖上了三层厚的毯子,看上去像是把爱人给埋葬了一样。他木着表情,只给自己留了一丁点被套。他知道今晚将不会有人守着他、不会有人给他掖被角了——这很好,他们就应该这样。

 

Isak和自己都需要独立的休息。Even闭上眼睛。药效开始发作。

 

 

*

رَبَّنَا تَقَبَّلْ مِنَّا ۖإِنَّكَ أَنتَ السَّمِيعُ الْعَلِيمُ

我们的主啊!求你接受我们的敬意,你确是全聪的,确是全知的。

 

Even睁开了眼睛。

 

他正在等电车。今天的交通工具胡乱地在大马路上跑着,公交车甚至不直通他所前往的尼森学校。但电车开往任何一个地方——奥斯陆的地上铺满了轨道。

 

Even正把玩着手里的身份证,那张小卡片被他折腾得不成模样。电车驶来的时候闪了一下前灯,Even顺势把手里的ID卡扔进了下水道。

 

上车后他霸占了一根杆子的位置。周围有座位,但Even好像看不见一样。电车虚无缥缈般地行驶在一些他熟悉、或是不熟悉的街道,行人起起落落的,大多表情麻木。

 

不知坐了多少个站,Even的肩膀开始变的酸痛。他把背包取下来,扔在离他最近的一个位置上。里面的圣经探出了一个角,还有几根蜡烛,连同着一支笔插在背包两侧。它们试图接近地板,看起来摇摇欲坠。

 

大概过了半个钟,Even感到力不从心。他变得莫名的心灰意冷,握着杆子的左手开始出冷汗。于是他只能一屁股坐在背包旁的座位上,他看到电车里的乘客开始陆陆续续地下车了。机械的电子音突然高声提醒所有人:

 

“下一站,尼森高中。”

 

Even突然意识到这是他的目的地。

 

下车后是一整片一整片的绿化带,开满了橙黄色的花。Even触摸花瓣的手却在犹豫,他有把花别在耳后的冲动,但这很奇怪,最终他放弃挣扎了。

 

他拎着背包走向学校前的空地。有很多人在注视着他,他感觉的到。那些视线像一些强行落在你身上的败叶,你可以拍掉他,无关紧要;但他还是存在过,惹人讨厌。Even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副墨镜,随手给自己带上了。

 

然后他突然感觉好了很多。

 

Even站在边上瞭望了一会,周围尽是些他不认识的人。他撇了撇嘴,转身就进了食堂。

 

前台没有人。Even路过那,发现饭堂只提供芝士三明治。他站住脚摸出了几个硬币,随后又礼貌地问道:“有没有豆蔻?”

 

身材臃肿且穿衣不讲究的服务生却发出了惊叫:“那样的三明治还能吃吗?!”闻言Even低下了头,他发现自己看不清这个女服务生的模样。

 

突然几个男孩从他的后侧方经过。他们有着鲜活的声音,不像整个背景那般平板无趣。有个男孩手里攥着顶帽子,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红色——然后对方将其反扣在头上。

 

“Isak……Isak?Isak!”

 

在这个世界中Even终于找到认识的人了,他朝男孩走去。高中生的脚步又急又快,男孩跟朋友们看向Even,笑着和打闹着,但是没停下脚步。

 

Even只能跑起来了。

 

他靠近这些人,但是没有满足,只有更多的恐慌和空落落。他看着Isak的脸,忘了Isak是谁;他看着行人的脸,又觉得自己和他们好像认识,肯定见过。

 

“我要走啦!”Isak朝他喊。

 

“我们走啦!”他身边的朋友也朝他叫。

 

Even双腿一软,差点跪倒在地。于是那群活泼的人越走越快,只要转个弯就消失不见了。那几支蜡烛从背包那跌落出来,Even狼狈地去捡。他看着地板,看见行人们五花八门的鞋,他们敲打着地面,一上一下,像流水线的工作。

 

混乱无章的生活从未停歇,意识却独留原地。行人开始高呼:“不要停下!不要停下!”Even确实没有停下,他带着那几根可怜的蜡烛,飞奔着离开了此地。

 

他最终在那张带有纪念意义的石凳处停下。Even觉得自己喘不上气,却没有过多的不理解和诧异。他很清楚行人为什么这么说,仿佛那才是合理的,是他活着的一部分。

 

他的《圣经》丢了,和背包一起不翼而飞。但这不重要,《圣经》也好《古兰经》也罢,这些都不重要。

 

Even点燃了蜡烛,把它们胡乱地放在石凳上。在火苗里他看到了爱与理智、约束和放手,而无论是他们当中的哪一个,都灼烧着,让他痛不欲生。

 

蜡油滴落,在石凳上开出透明的花。伸手触摸,只会觉得又烫又滑。这么恶心,这么扭曲,却依然存在——无论是主还是安拉,都不曾告诉我们这些东西为什么存在。

 

Even从耳后取下了笔,一用力,它就断成了两根大錷麻。他将它们都点燃,一根肆意燃烧。一根被手掐着,缓慢地向尽头走去。

 

他用舌头品尝着未来,火焰烧到了手指才懂得停下。紧接着Even哭了——在“不要停下”的呼声里,在大錷麻产生的烟雾中,他挤出两三泡眼泪,洒落在瓷砖里的缝隙中。

 

小黄花在那缝隙中奇迹般地开了。

 

Even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很久,他不悲伤,只是没有不流泪的理由。他的眼泪是爱,把花浇灌的很高很大。蜡烛燃尽,哭声也就停止了。

 

有人呼唤Even,让他把花折下来。

 

Even照做,并把花茎插在自己的头发里面。燃尽的蜡烛仍有些烫手,Even犹豫了一会,脱下了外套,把杂乱无章的东西都包在里面。

 

太阳有西去的趋势,Even却感觉越来越热。在行人麻木的神情里他无畏地脱下了衬衫和牛仔裤,最后是那块四四方方的遮羞布。

 

他什么都没有了,就这么赤身裸体地乘搭电车。车上空无一物,只有一个雌雄莫辩的老人,他开口询问Even:“你想要什么?”

 

Even将那朵花递给对方:“我想要去他的地方。”

 

老者跪在地上,开始祷告:

 

愿你的国降临,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,如同行在天上。安拉与主保佑你。”

 

电车门打开,另一边是Even与Isak同居四年的公寓。一切井然有序,他的金发男孩在被窝里睡熟了。

 

Even忍住了想干呕的冲动,他踏入房间,顺手给自己拿了条毛毯披上。他看见书架上堆着医学书和各种剧本,芭比和特离普娃娃紧挨在一块。穿旧了的咖啡师工作服正挂在衣架上,旁边是一件崭新的医师袍。

 

Even跪在床前,他的爱人唇红齿白,正在偷偷地露出一个微笑。他跪在那里跪了很久很久,久到夜幕降临,他的爱人还是保持着这副模样。

 

“天啊……”Even抱住了自己的脑袋。

 

“耶和华……不该是这样……我不信主,我不信安拉,我不能这样……”Even跪在那里,胸腔抽搐着剧烈收缩。他的胃里没有任何东西,只有后悔与绝望。

 

坠落感袭来,Even重重地落在床上。时间是凌晨三点,四周寂静,只有他爱人那沉重的咳嗽声偶尔响过。

 

Even眨了眨眼,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划过。

 

END

注:文中黑体摘抄了《圣经》与《古兰经》,由于Even在混乱中将他们混为一谈了,因此此文并不代表经文的真正含义。如有冒犯,实属抱歉。


有个小后续,是点小糖。但我觉得跟“发作”没什么关系……就是些精神慰藉

因此我放在回礼机制里了,一张粮票可看(如果没有粮票请私信我我会发给你哒)

其实不看后续我感觉更好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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